第二章 人鬼殊途应当舍

又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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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睁开眼睛时,大伯母正俯身笑着看我:“阿恪啊,怎么才来一天不到就想家了?哎哟,小男子汉不能哭鼻子。村子里不好玩,明天让你堂哥带你到山里去打松鼠好吧?”

    我赶紧左右看了看,小卖部那儿几个小孩正挥着手里的钞票要买东西,隔壁几个光膀子的壮汉叼着烟麻将打得正起劲儿。再抬头看看伯母略带疑惑的表情,有些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

    跟着伯母往家里走了几步路,我又不甘心不时转头用眼睛偷偷瞄那小卖部,就在快要进门的刹那,一摇一晃的藤椅又出现了,只不过那肖老太已经站了起来,左手颤颤巍巍地扶着小卖部的墙,右手伸向我,掌中有几粒麦芽糖似的东西在阳光下透着光。

    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要落山了,稍稍梳洗了下母亲就带着我出门到外公那去了。

    上幼儿园之前因为父母工作忙,我都是由外公外婆照顾着长大的。在学校念书的时候因为自己家离得远,我还经常到两位老人家里蹭饭吃,跟外公外婆的关系那是相当的好。

    外公外婆住在早年祖上留下的老房子里,除了大门是铁的,其他建筑部分基本都是木制。一楼倒还好,二楼我小时候曾和亲戚家的小孩在上面跑来跑去,那木地板踩起来吱吱呀呀。虽然楼上有好几间房,但似乎房门长年锁着,采光也不大好,如今也只当做仓库用了。

    到外公家时两位老人已经吃了晚饭,母亲走到外公身边低语了几句,还不时转头看我。我百无聊赖地走开去,在天井边的柱子旁踮起脚抬头看,那柱子上贴着个长方形的黄纸,上面朱红色的不知是写了还是画了什么,我又看了看同一边的几根柱子,上边好像也有这些黄纸。我想起之前外婆和母亲拉家常的时候说过,年初的时候有个远方亲戚来家住,结果当晚就被魇了,每晚都睡不好。后来外公就画了几张符贴在房间附近的几根柱子上,那亲戚才终于睡了个几个安稳觉。至于那房间的方位…;…;我仰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竟有好些年没去过二楼了。正踌躇要不要上去瞄几眼,就听见外公喊我:“阿恪啊,到外公房里来。”

    一老一小就这么在房里对坐着。外公虽然年岁已大,但那眼睛却仍然炯炯有神。母亲曾告诉我,外公年少时许多人都还饿着肚子,外公却在学堂里读书,博文识理,因而家里的小辈也从来最尊敬、最信服外公。

    “阿恪啊,你把你这两天碰上的事儿跟外公说说清楚。”

    外公既开了口,我便毫无隐瞒地一股脑儿全说了,包括进村当天发生的事情。外公听完低头想了想,问:“害怕吗?”

    “那肖婆婆站起来的时候我有点怕,不过后来知道她只是想拿东西给我吃,我就不怕了。”我老实答道。

    “呵呵,”外公笑了笑:“阿恪,那在山上把你眼睛给迷了还骗你吃泥巴的东西叫做山鬼,也有其他地方的人叫它山魈。这东西深山老林子里多了去了,往上数哪个山里出来的人没听说过,亲身经历过的人也不算少。不过近些年山里伐木建设,这林子一小,倒也没再听说了。”

    “那它怎么偏偏要害我呢,我又没招他惹他。”一想到那混着鸡鸭粪便的玩意儿我就恶心。

    “那山鬼不害人,只是爱捉弄人。”外公缓缓说:“至于为什么找上你…;…;阿恪,你还记得你的生辰吗?”

    “怎么不记得,以前我妈老在我面前念叨,说得亏她能忍啥的。”我有些不解,“外公,我不是没出生在那天吗?”

    “农历七月十六零点整,鬼门关关闭,可总有些留恋人世的舍不得离开,这一步一回头可就误了时间了。”外公的神情有些严肃,“你可知回不去它们会怎样?”

    我摇头表示不知。【愛↑去△小↓說△網w  qu 】

    “既然已经有了收容之处,自然不能放任它们在外面坏了规矩。如果不愿回去,那每逢初一十五便要忍受阴风洗涤的苦楚。”

    外公顿了顿又说:“可这时间一久,容易失了本性,那可就要害人了,所以…;…;”外公抬头看向我,昏黄的灯光下那双眼睛依然目光如炬,“所以有些人就成了它们后悔的门路!”

    啊?!我感觉脑子轰鸣了一下,张着嘴惊讶地看着外公,满肚子疑问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山鬼因为你体质特殊容易被遮眼,所以才冒着险现身捉弄你,这倒不足为惧。只是那肖老太…;…;”我见外公皱起了眉头,感觉自己的心也随之收紧了。

    “你只是见着了?有没有听到她说些什么?”外公抬眼问我。

    我在心里又将这事仔细捋了捋,这才回道:“只是见着了,没听见说话声。”

    “嗯。”外公点了点头,“你出生那年大病一场,我请来一位道爷给你做了场法事,之后你倒也算平安长大。只是现如今看来这法事的效果估计是被那山鬼给破了,不过还好,你只是能看见,还不能听到。”外公说着起身走到床铺旁边靠墙的角落里翻了又翻,终于取出一张黄纸来递给我,说:“这符你先收好,回头外公再给你备几张。”

    我赶紧也起身接过,小心折叠好放到口袋里。

    “阿恪,这事既然已经发生,那就是你的命,是福是祸往后得看你自己了。”

    我扶着有些劳累的外公到床上休息,嘴里应着:“外公你放心,我晓得的。”

    之后的几天我都住在外公家里,时不时向外公讨教一些问题,外公虽然总不喜我询问,还说这是不务正业的事儿,但一来我执拗非常,二来我本情况特殊,多知道些或许是好的。

    外公告诉我,那肖老太生前虽然与血亲无缘,但好在心宽为善。她虽于千禧年离世且始终徘徊于生前所在未曾离去,却仍能持有一份清醒之幸,也算是福祸轮回,因果得报了。然而既已失了肉身毕竟与生人不同,长此以往终会彻底丧失神志,那肖老太对我一笑便扭曲了表情说明在某些情况下她已经开始维持不了生前的体态了。况且为鬼身本应知晓人鬼殊途之理,肖老太虽说只是想亲近于我,但寻常人看着了、听着了这鬼物都要虚上一阵,更妄说其他。

    可我之于鬼物偏偏就是那暗夜里的明灯,要不是幼年的那场法事,我对这些东西将会是防不胜防、避之也不及,只可惜帮助过我的那位道爷已经仙逝了,我也年岁渐长,比之襁褓时候更不易骗过那东西,只能靠着外公的符篆勉强护身。

    不过外公也嘱咐我,虽然符篆在身,但那只是像那遮住门的帘幕,气息是掩盖住了,通道却仍在。而且我双目已能辨识,外公特意交代我一定要避免与鬼物直视。

    在外公家里受教了几天,我便顶着炎炎烈日前往三道杠秦鑫家里厮混。这位同学说起来可不简单啊。班里从来成绩名列前茅,臂膀上的三条红杠那是晃瞎人眼,待人接物也是彬彬有礼,诨号三金,俗称别人家的孩子,而在下不才,正是他的同桌!

    刚杀到他家门口,只见大门敞开,被栓在狗窝里的萨摩见到我也只是呜咽了一声没理会我。我一听房间里还有啜泣的声音传出,于是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上,看到三金正端着个盘子往屋里走。我快步走到他身边,叫道:“三金!”

    他一回头看见是我,没有说话,只是比了个嘘声的动作,就带我往房里走。我一进屋,发现几个陌生的男女围在大床旁边说话,我探了下身子,那床上躺着的正是三金的父亲,而那啜泣的声音则来自坐在床沿的三金母亲。

    三金把盘子里的茶水依次递到那些陌生人手中,然后拉着我走了出来。还没待我问出声,他便垂下头告诉我:“陈恪,昨天我奶奶走了。你也知道,我没有叔伯姑姑,爷爷早些年也不在了,我爸昨天一个人守灵守了整晚,眼泪都流干了。今天一大早我妈给我爸送饭,就看到我爸倒在地上怎么喊也不醒。”

    “送医院了吗?医生怎么说?”我心里一沉。

    “打了120,医院查了一上午什么问题也没有。最后医生说可能因为受的刺激太大,加上一晚上跪着又哭得太久,人有些虚了,挂了瓶盐水就送家里静养了。”

    “那你怎么不劝劝阿姨啊,这不是没多大事吗。”我嘴里说着,心里却开始默默思忖起来。

    “你没看到一大帮亲戚在边上吗?我妈从早上开始就没吃饭了,刚才也就喝了点水。阿恪,你说我爸啥时候能醒过来啊?”三金叹了口气。

    这时屋里突然传来痛苦的喊叫声,我们赶紧跑进屋,只见三金父亲被周围几个叔叔按着,却仍然挣扎着连床铺都晃动起来,嘴里还时不时喊一句:“好痛!痛…;…;”,旁边三金母亲急得手足无措,拿起手机就要拨号码了。

    我见状也不敢再磨蹭什么,快步走到床边双手合十一弓身子说道:“奶奶,人鬼殊途,您赶紧放开手吧,不然叔叔会疼死的。”

    同样的话我不顾周边人的眼光快速重复了好几句,期间不知是谁捉着我的手臂想把我拉开,但我的身子始终躬着不敢动弹。渐渐的三金父亲镇静了下来,我感觉整个房间顿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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