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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唇角一个抽搐，你要不要这么饥渴啊？也不过就是三天不见而已。
终于餍足，韩祯霆松了自己的手，懒懒的下了车。
“韩祯霆，你去洗澡换衣服吧，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准备，等会儿你醒了就能吃了。”
“我想吃你。”
安芊芊这下终于深刻明白韩祯霆想要赶她走的意思了，遂十分贴心的道，“公司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我先走了，程诚，你好好照顾韩祯霆。”
说完，便以巨快的速度上了车。
程诚看着消失的芊芊，只能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韩祯霆很无辜，“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想吃她是不可能的，别说她身上那惨不忍睹的痕迹还没消掉，韩祯霆自己也是累的不行，暂时没精力折腾她，只能乖乖上楼洗澡换上浴袍。
程诚上来过一次，说她给他熬了汤，让他在睡两个小时，韩祯霆听话的上床了。
柔软舒适的被褥，空气里还迷漫着她残留的气息，韩祯霆很快就睡熟了。
程诚亲自动手，挽起袖子弄了个新鲜的骨头汤，然后精心准备了几个炒菜，有荤有素，搭配得宜。
她特意放慢了速度，她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但是菜凉了也就会不好吃了。
她一边准备饭菜一边想着，虽然埃文说沫已经没事了，但是她
必须亲自去看看，确认她真的没有事。
也不知道是默契还是巧合，程诚最后一个菜刚上菜桌，就听到威楼上的脚步声响起，他穿了件灰色的居家休闲服下来，看着桌上冒着热气和香味的饭菜，坐到了桌边。
程诚坐在他对面看他吃的很香，她撑着下巴，笑容温婉，“我是一直会做饭吗？还是跟了你以后才会的？”
韩祯霆笑，非常愉悦的表情，他伸手捏着她的脸蛋，无比理所当然的开口，“当然是因为我。”
果然吗？她一猜就是，黑色的眼里都是笑意，脸上扬起的笑容非常的满足。
鉴于法克趁着叶门这次大乱收了他们不少的地盘抢了不少的生意，沈老大决定等李沫的身体一好久立刻离开伦敦回港市。
程诚要去医院看李沫，韩祯霆原本是想陪着她的，被程诚断然拒绝了。
“我怎么说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为什么不能去？”韩祯霆挑高了眉，一副这是不可能的表情。
程诚脾气极好，“我去看她，女人之间的话题你肯定会很无聊，我知道你救了她，我替她千恩万谢可以吗？我就想和她说说话。”
韩祯霆最后还是答应了。
程诚穿过层层防御到了病房发现李小姐原来在玩游戏，不由扶了一下额。
“看你的样子，好像没事了？”程诚坐到她的床边，躲过她手里的游戏机。
李沫也没什么意见，她也不是想玩游戏，实在是太无聊了。
她鼓着嘴巴，十分委屈哀怨，“你怎么才来看我，我都要无聊死在这里了。”
程诚看她装可爱的模样，不由失笑出声，“你们家老大呢，他不来陪你？”
李沫翻了个身，“算了吧，他忙的很，哪里有空陪我？”
“李小姐，你很幽怨，鉴定完毕。”
李沫盯着程诚看了三十秒，盯得程诚实在忍不住想要出声了，她却蓦然懒懒出声，“你怎么这么快就被拿下了。”
程诚一听便知道她在说什么，淡淡道，“他救了你的命。”
“那倒是，”李沫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她笑眯眯的看着程诚，“我还真没想到，祯霆先生这么有爱，亲自跑过沙漠来救我，就为了讨好你，看在这一点的份上，我祝你们幸福。”
“难道他不亲自去救你你就祝我们幸福了？”
李沫憋憋嘴，“那我就只能祝你一个人幸福了，或者找个什么其他男人也是不错的，他以前太渣了。”
这个李沫说的是实话，当初在沙漠里晒头昏眼花整个人都要脱水了，然后祯霆先生从天而降，她当时那个激动。
“那你为什么带我回巴黎？”
李沫勾唇，似笑非笑，“我不带你回去，他也会想办法把你弄回去的，我原想着，有我守着你，看在叶门的份上，他也不敢乱来，结果老大这时候出事。”
她作出手势作扇风状，“话说，还真的是老天爷也帮他，真是不公平。”
程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随口问道，“沈老大怎么会被人暗算，怎么样叶门也不至于斗不过一个墨西哥黑帮吧，还被人困在沙漠里了。”
李沫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减了不少，她脸上有丝罕见的迷茫，“程诚，我总觉得不安。”
“为什么？”程诚十分清楚李沫不是草木皆兵的人，她这么说自然有她怀疑的理由。
“我不知道，”李沫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一次的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叶门有人在做手脚。”
“沈老大没查出来吗？”程诚蹙眉问道，叶门出了这么打算的事，沈易知不可能善罢甘休。
李沫闭了闭眼睛，“老大差点死在墨西哥了，光是这一点，一般人根本做不到，如果真的是叶门有内奸，无论是谁……”
那一定都是沈老大最信任贴身的人。
其实这些人，屈指可数。
程诚伸手帮她按摩太阳穴，“你别多想了，既然是沈老大身边的人，他应该会想办法查出来。”
李沫把头靠在程诚的肩膀上，她没有说出来，她有一些……不好的猜测。
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给你带了晚饭过来，要不要吃一点？”
李沫一下子弹了起来，“你别告诉我这是你亲手做的？”
程诚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应该还可以吃吧。”韩祯霆好像说很好吃来着。
李沫一双眉头挑的很高，“你还为了他下厨？”先是十二分的惊诧，随即喃喃自语道，“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似的。”
她嘟着腮帮，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程诚笑了出来，“你一听他出事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跑过去了，这就已经够了。”“是吗？”她表示很怀疑。
程诚淡淡一笑，“是的。”
同生共死，这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了，尤其是对沫这种习惯明哲保身的人来说，除了她在乎和关心的人，其他人的生死，她向来是不怎么关心的。
程诚陪着李沫把晚饭吃了，直到沈老大来病房，她才离开。
走出医院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祯霆先生那辆风骚的劳斯拉斯停在那里。
程诚弯起唇角，走过去敲响他车窗，韩祯霆打开车门，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她，“怎么这么久，我饿了。”
程诚笑，凑上去送上一个香吻，“你要是告诉我你在这里等我，我就早点下来了。”
韩祯霆冷哼一声，“算了，打扰了你跟她叙旧，你心里肯定骂我。”
程诚摇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好了，你别不高兴了，我马上陪你去吃饭好不好？”
“还要一个吻。”祯霆先生很无赖，“要法式的。”
碰一下那算个什么吻，果断不算。
程诚有点小不乐意，“这里是公众场合。”
“公众场合怎么了，我又不是玩车震，快吻，都说我饿了，”他眼里多了一抹威胁，“再吃不到东西我就只能吃你了。”
程诚眼疾手快，主动吻了上去，一番缠绵悱恻，他总算是满意的开车了。
程诚偏头看着他的侧脸，不自觉的弯起唇角。
“我们去哪里吃？”程诚问。
“吃中餐吧。”
“你喜欢吃中餐吗？”他不是西方人吗？
“嗯，所以你以后要跟我一起吃中餐。”
“那好吧，我喜欢吃西餐，你以后也要经常陪我吃。”
“得了吧，你是失忆不至于连自己喜欢吃什么都变了。”
“所以我记得喜欢吃中餐的是我。”
“一点浪漫都不懂，真是没情趣。”
“祯霆先生，我很有情趣，是你不懂浪漫。”
“我们结婚吧。”
“好啊……”程诚的思维一个顺畅，还没来得及消化他在说什么，嘴里就先说了好，三秒种之后猛然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嗯，你已经答应了，我们下个月就结婚，日子我都定好了。”
“不行，刚才我没反应过来，不算，我不答应。”
“理由？”祯霆先生很淡定，丝毫没有求婚被拒的尴尬与难过。
“这还要理由吗？”程诚凉凉的道，“就你这么求婚，是有多没人要的姑娘才会答应？”
程诚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她蹙了蹙眉，知道她手机号码的人很少，除了她认识的人，几乎没有别的人了。
她按下接听键，“你好，请问是哪位？”
“程小姐吗？”电话那边大概是一个中年的女人，嗓音温柔，却带着一种习惯的高高在上的冷淡，“我是托马斯夫人，有时间的话，我想跟你再见一次。”
托马斯夫人？再见一次？
程诚淡了声音，“你有事吗？有事的话现在说吧，我想我们并不适宜见面。”
她对见这个女人没有兴趣，也不想跟他们一家人都任何牵连，上次算是意外，以后她都会尽量避开。
电话里不方便，程小姐似乎没有这么忙吧？”
程诚眯了眯眸，“那好吧。”
女人很快的报了个时间跟地点，随后挂断了电话。
程诚揉了揉眉头，看着手机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李沫的电话。
“沫，我有事要问你。”
“是汤姆?托马斯的事吗？”李沫似乎连猜想都不必，就直接知道了。
“我又没有告诉过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关于他和我的母亲。”程诚问的有丝犹疑，她不确定自己曾经是否跟沫说过，她有种直觉，这件事是她心里最不能碰触的伤疤。
“有，”李沫沉默了一会儿，“你都告诉过我。”
程诚找了张椅子躺了下去，她低低的开口，“你都告诉我吧，所有你知道的一切。”
“汤姆?托马斯十多年前叫程少谦，他是程族大少，也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母亲路雪，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大美人，又是亚洲著名财阀的千金，你妈咪当年对他一见钟情，穷追不舍。”
“程少谦当时已经有女朋友了，也就是现在的托马斯夫人程希，他对路雪的追求反应很淡漠，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程希出身平凡，也就是普通的工人阶级出身，你知道，程公爵是不可能接受这样一个女人成为程家的媳妇，第一美人倒追程族大少这件事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程公爵自然也知道了，他以程家继承人的资格逼迫程少谦娶路雪，他当然拒绝了。”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程公爵下的手段，也许是你妈咪想要生米煮成熟饭，程少谦有一次被人下了药，跟路雪发生关系，不仅如此，这段一夜情当时还上了各大娱乐版的头条，两个月后，更是爆出路雪怀有身孕。”
“程希当时就负气离开了，程少谦派了很多人找都没有踪迹，事情闹得这么大，第一贵族又是重声誉的大家族，路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名门，你可以想象，他们必须结婚。”
“这么说，”程诚的声音干涩，“是我妈咪拆散了他们？”
“当年的内情，除了当事人，我们知道的都只是表面，”李沫的声音里有种淡淡的嘲讽，只是这层情绪被刻意的掩藏了下来，连程诚都没有察觉到，“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悲剧，你妈咪太爱他，程少谦却又太恨她。”
“七年的婚姻，程少谦从来都是早出晚归，他甚至再也没有碰过路雪一根头发，第三年的时候，他找到程希了，你可以想象，这对当年被拆散的苦命鸳鸯又重逢，天勾地火都分不开他们。”
“程少谦坚决离婚，路雪怎么样都不肯，当时大概全世界都不理解她为什么执着，甚至，你当年也希望他们离婚，因为路雪太不快乐。”
“她的不快乐，大概也只有你知道，她骄傲又坦荡，即便有一次在晚会上遇到程少谦带着他的情妇出现，她也没有露出半点失态的样子，在外人眼里，似乎除了不肯离婚，已经看不出她对这个男人有任何的执着了，她过自己的生活，每天接送你上学，陪你读书，教你跳舞，教你弹琴，外面流言四起，她丝毫不在意，只是不论程少谦怎么逼她，她都不肯离婚。”
“你慢慢的长大，路雪很疼你，孩子的心性单纯却也敏感，你曾说，哪怕她从不在你面前流过泪，你也感受得到她有多不快乐，那种感觉就像是枷锁一样在她身上越来越重，因此，你总想着表现得优秀一点，也许看到你优秀，程少谦会多回来几次，多看你们几眼，那么你妈咪也可以开心一点。”
“可是没有用，程少谦对他在程家的妻子跟女人不闻不问，直到你七岁的时候，你妈咪出车祸去世，留你一个人在程家。”
“你跟我说过，当时你妈咪已经准备跟程少谦离婚，带你离开伦敦，出车祸，是在她跟程少谦谈离婚协议的路上，车祸当场死亡，她在最后给你打了个两分钟不到的电话，就永远离开了人世，连救护车都没来得及赶到。”
“路雪的葬礼在当时举办的很大，她是国际大影星，出席的人多不胜数，但是程少谦始终没有出现，甚至，从那以后，他就销声匿迹，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程族大少了。”
程诚握着手机，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脑子里有些什么画面隐隐闪过，她拼命的想要捕捉，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程诚，”李沫的声音淡的像秋日的冷水，“这些都只是表面的，所有人走知道的，你当年太小，即便你恢复记忆，也未必弄得清当初的事实。”
“我恨程少谦吗？”
“毫无疑问，程诚，你恨他，但是你不能恨，因为你答应了她。”李沫说的很快，甚至没有丝毫的迟疑，“你妈咪是个聪明的女人，除了爱上程少谦这一点，她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怨恨自己的父亲，她最爱的人是你，她不希望你过的不快乐。”
“我了解你，这些年这件事几乎是你的禁忌，路雪没有对不起程少谦，程少谦对不起路雪，至少，他对不起你，你这十多年在程家过什么日子，他充耳不闻，他要是有一点点的关心你，你我根本就没有认识的机会。”
程诚回去的时候，正坐在卧室的床上，没有开灯，连窗帘都被拉上了，整个人都隐在阴影处。
“韩祯霆，你怎么了？”程诚蹙眉，走到他身边坐下。
他很平静的看着她，一双蓝眸没有任何波澜，末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跟我结婚。”四个字，不是求婚，也不是商量，更像是通知。
“你怎么了？”
“你不想嫁给我吗？”韩祯霆反问，“还是，你想嫁的另有其人？嗯？”程诚咬唇，不懂他为什么一下子就变得冷淡了。
她想了想，伸手便环住他的脖子，他把她抱进怀里，“韩祯霆，你不高兴，为什么？”
韩祯霆捏着她的下巴，细细的端详着她的脸，仍旧是冷淡的目光，还带着一丝浅浅的困惑，“我一直在想，你到底喜欢谁，汤姆?托马斯？程沐？还是我？”
他忽的有轻笑了，“程诚，我一直在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所以我们结婚，嗯？”她到底喜欢谁？程诚下意识就抓住自己的衣角，脸上的笑意也散了一大半，声线温凉，“我不承受没有缘由的怀疑。”
“没有缘由么？”他轻笑着摇头，“汤姆为什么要帮我？他为什么要为了你帮我？还亲眼看着你，打了他恩爱了十多年的妻子一个巴掌，程诚，我不问，你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仍旧是温柔儒雅的模样，只是眼里的冰冷与凉漠压得她快喘不过气了。
程诚不想再看，侧脸到一边。
然而下一秒，脸都被人扳了过来，韩祯霆的手指狠狠扣着她的下巴，用力的吻上她的唇，没有温柔，只有毫不怜惜的暴怒和残狠。
程诚被他吓到了，本能的反应就是推开他，但是她越反抗越挣扎，韩祯霆吻的越用力，身边就是床，他轻而易举的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
程诚只觉得难堪又难过，闭上眼任由他这样啃咬她的肌肤，韩祯霆却停了下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女人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程诚，你到底想怎么样？”
程诚睁开眼睛，看着韩祯霆已经被愤怒染红的双目，所有的委屈一下子被点开，眼泪刷刷的往下流。
她是很少哭，甚至可以说是不掉眼泪的女人。
“他是程少谦。”她把脸埋在厚软的被褥中，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哭腔。
今天刚跟程希吵了一架，她可以把人家说的哑口无言，但是再怎么样也掩饰不了她从小被抛弃的事实。
这么多年过来了，她从不去想那个男人，不去想因为他的冷漠和绝情让她的人生有多绝望。
偏偏，一天之内，所有人都非逼着她揭开这道伤疤。
韩祯霆像是被人打了一棍，突然清醒过来了，他猜测过无数次，就是没有想过汤姆?托马斯会是当年的程家大少。
程诚从第一次听这个名字就情绪异样，他只是想，程少谦当年离开的时候程诚不过七岁，就算她迷迷糊糊记得他的长相，但是如果他改了名字，她不应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暗咒了一声自己，真是蠢，程少谦是她的亲生父亲，只要他没死，身为女儿，自然会想知道他去哪里了。
也许，她很早就关注过她，本来，以李沫和她的本事，存心要查，并不是难事。
韩祯霆捧着她的脸，喃喃的吻去她脸上的眼泪，“对不起，是我不好，程诚，对不起。”
可惜女人就是这样，越是被人安慰，越觉得自己委屈，越是被疼爱，就越想要哭出来，她这么多年的委屈，从来都是无人倾诉。
连恨都不能。
于是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根本就止不住，韩祯霆心疼极了，一边暗骂自己混蛋，一边把程诚抱进怀里。
“是我该死，”他在她耳边哄着她，“程诚，你别哭了，你在哭下去我的心都被你的眼泪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