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身份

暖夏雨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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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在外面的还有其他一些人,有的哭得双眼通红,有的神情有些木然,这些人的亲人都在里面,与死神做着殊死的搏斗。

    不管什么身份,不管来自哪里,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有护工过来赶人,婉言相劝:“各位,都回去睡吧,这大冷天的呆在这里很冷的。”

    但是,没有一个人应他,也没有一个人离去。

    护工摇摇头,叹了口气又返回了里面。

    “喂,林医生,是我!”韩流年看着外面堵得水泄不通的道路,一点办法都没有,“舒舒的母亲情况怎么样了?”

    “很不好,可能就这几天的事了。”

    “舒舒人呢?”

    “我监护室外面守着,让她在我办公室休息她也不肯,固执得很。”

    “我在xx路上,堵得很,无论如何帮我照顾一下她,还有她的母亲。”

    “嗯,这个你就放心吧。”

    林医生挂了电话,转回头来跟唐又晴说:“韩流年堵在半路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的脚还疼吗?”

    “谢谢林医生,打了止痛针好多了。”

    “那就好,有事叫我吧,我得去看一看舒舒的母亲。”

    “好的,您忙。”

    病房里熄了灯,唐又晴打亮床头的台灯,慢慢下了床,摸索着坐上轮椅,出了病房。

    寂静的深夜,电梯的声音尤为响亮,大家都朝里面看去,唐又晴坐着轮椅从电梯里面探出头来,但她并没有出来。

    唐又晴一眼就看到了舒舒,她朝她招手。

    舒舒真心不想理她,女人跟女人之间的感觉很微妙,爱着同一个男人的两个女人之间,更加微妙,唐又晴有何用意,舒舒一点都不想知道。

    “舒舒,过来一下!”唐又晴的声音不大,可在这里,却是十分扰人。

    舒舒为难了一下,看到身旁正在打盹的大哥一下子被惊醒了,若她不随唐又晴去,不晓得唐又晴又会怎么样。

    电梯慢慢往下沉,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压抑得紧。

    寻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唐又晴伸出手指擦了擦窗户上的雾气,看着外面纷飞的大雪,感叹道:“这雪真大,t市的冬天,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韩流年还困在路上,”唐又晴抬起头,看着舒舒,“他出去帮我买粥,我说我想吃艺格的干贝鸡丝粥,他二话不说就去了。”

    舒舒轻笑了一下,在母亲病危的情况下,她根本就不把这些挑拨的言语放在眼里,“如果你只想说韩流年对你有多好,他有多么爱你,那你不用多说了,我不想听,也不关我的事。”

    “舒舒,”唐又晴伸手拉住转身要走的舒舒,“对不起,我并不想拆散你们,我也不想当第三者,但韩流年实在让我无法拒绝,而我,由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过他。我的脚都残废了,还有什么资格再拥有他,舒舒,我原本都打算放弃了,我……”

    “唐又晴!”舒舒大声呵斥住她,“听你说话,真恶心,别上来找我了,省得摔一跤还要赖我!”用力甩开她的手,她大步子走了。

    唐又晴眼里有着被羞辱的委屈,但这份委屈可以换来她最心爱的人,她甘愿受。

    韩流年回到医院的时候已是半夜,看唐又晴病房里的等已经熄灭,就把粥交给了护士,“一份留着明天早上给唐又晴,一份现在帮我热一下,谢谢。”

    电梯门一开,就听到走廊里面闹哄哄的哭声,韩流年心里一揪,担忧地循着哭声看去。

    嚎啕大哭的人是一个中年妇女,她的丈夫在工地上上班,作业的时候不慎从高楼坠落,刚从监护室里传来消息,她的丈夫已经走了,而她,却见不到丈夫最后一面。

    妇女边哭边喊冤,许多人听了都暗暗抹泪,想着下一个接到通知的会不会是自己的亲人,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几个护士在劝慰家属,领着妇女进了监护室,大家互相聊了几句,又渐渐安静下来。

    舒舒看到了走出电梯的韩流年,高大的身型和突出的气质,根本无法令她忽视。

    韩流年手里拎着刚热好的粥,看她憔悴苍白的脸,心里难受极了,他朝她走去,“一点了,去歇一下吧,里面有医生护士看着,不会有事的……你还得照顾你妈,不是吗?”

    舒舒有些头重脚轻的,一直站着脚底板都有些木木的,不管怎么样,她是应该给韩流年一个交代的,她默默地点点头。

    舒舒双手捧着这碗粥,外卖的袋子上还印着“艺格餐厅”四个字,打开盖子,她笑了笑,这就是唐又晴想吃的干贝鸡丝粥吧。

    她曾说唐又晴是小三,可仔细一想,她才是小三,她才是多余的人,她本就不该出现在他生命中,去扰乱他们的感情。

    如果没有这段荒唐的娃娃亲,如果她没有与刘子业做交易,那就不会有这场婚礼,那么,唐又晴负伤回来,便能和韩流年重修于好,那是一桩美事啊,可如今就是因为她的涉足,闹得三方都痛苦,闹得三家人家务宁日,这又何必?!

    她本来就是为了救母亲才同意这桩婚事的,要是母亲就这么走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

    她撒谎,可是她并没有恶意,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她只想母亲的病能够得到救治;她撒谎,还来不及向韩流年说明,就被大家拆穿了,她成了一个撒谎精,一个拜金女;她撒谎,连妈妈都瞒住,如今想敬孝心的机会,恐怕都没有了。

    想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心痛的感觉悄无声息地侵占了她整个身躯,整个灵魂。

    浴室的水声哗哗哗地响着,韩流年走出来,看到舒舒一直捧着粥不动,他知道她一定又难受了。

    “老婆,吃点吧,你这样不行的。”他蹲在她的腿边,温柔地看着她。

    舒舒也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韩流年,这张帅气迷人的脸,怎么越看越好看……

    “怎么了?哪里难受?跟我说。”

    “韩流年,你不问我吗?关于新闻里的事情。”

    韩流年当然想问了,他有许多许多疑问,这半年来的许多事情,他都想问她,可是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又不忍心。他知道,她之所以撒谎隐瞒,肯定跟她母亲的病有关。

    林医生查了舒宁的病例之后告诉他,舒宁是在大约半年之前做的换肾手术,这个手术的费用很高,再加上后期的护理,没有五十万是不行的。而当时的舒舒只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她哪里来的五十万?!那时候的舒舒,连一个保温杯都要跟他斤斤计较。

    她唯一的路子也就是找刘子业帮忙了,而那时候,正是奶奶给他下逼婚令的时候。

    她并不是一个贪钱的人,她曾那么骄傲地将多余的钱甩在他的脸上,她曾为了多拿的工资而跟他冷战吵架,她曾跑遍整个商场东挑西看买一个性价比高的录音笔只为了省下那不超过一百元的钱。她是怎么样一个人,他很清楚。

    乱的时候是生气,可在堵车的时候静下心来一想,前前后后的事情都串联起来,也就想得**不离十了。

    韩流年握着她的手,冰冷的小手还在微微发抖,“你想说就说,你说我就听。”

    舒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怎么……是决定了要跟我离婚却又不想伤害我是不是?!韩流年啊韩流年,你这样,我连讨厌都讨厌不起来,我能把对唐又晴的讨厌分一点到你身上吗?让我讨厌你吧,哪怕恨你也行,这样的话,离开你我也不会那么难受。

    看着舒舒巴巴地看着自己,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韩流年像哄小孩子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想说就别说了,要不粥先放着,等洗完热水澡再吃。”

    韩流年接过她手里的纸杯,她却不放手,问:“这粥,是给唐又晴买的?”

    “……是的,我去看过她,她说想吃。”

    舒舒用力地一推,稀落的粥溅了出来,站到了韩流年的衬衫上,胸前湿了一片,还粘粘糊糊的。

    韩流年也不怪她,默默地将纸杯搁在一边,又默默地转身走去洗手间。

    里面的水声戛然而止,韩流年再出来的时候,脱了脏了的衬衫和保暖内衣,只套了件浴袍。

    “快些洗吧,水放好了。”

    舒舒闭了闭眼睛转头看向另边,这样温柔体贴的韩流年,真令她心慌啊,她好怕被如此温柔地对待之后,她要面对的就是一张离婚协议书,与其这样,不如从来都没有过这份温柔。

    “舒舒,你在想什么,想说什么就说,想问什么就问,别闷在心里瞎想……我跟又晴,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是怎样?”她傲然地抬头看他,韩流年啊韩流年,说吧,别怕我伤心,难道还要我说不成?!

    “对,我承认她刚开始回来那几天我确实混乱过,我更加不会否认我曾经爱过她,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我现在爱的人,是你啊。”

    舒舒苦涩地笑了笑,或许,太多伤心的心情,听什么都是伤心的,现在他的甜言蜜语,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的令她开心了。

    “呵呵,算了吧,这是一场骗局而已,你们韩家若要告,完全可以告我骗婚,然后这段婚姻关系,也会不算数的。”

    “你在说什么糊涂话,谁说我们要告你骗婚,谁说我们的婚姻不算数,难道这半年来,你对我也都是假的?”

    韩流年不舍地放开她,“别泡澡了,你先好好睡一觉,一定是累着了,天亮了如果还不退烧就去医院。”

    天微微亮起来,起身往窗外一看,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白色,宁静而和谐。

    “老婆,老婆,醒醒”舒舒的身体实在是烫得摸不上了,他得把她送到医院去。

    舒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句话都没说又睡了过去,睫毛还是湿的。

    不能再拖了,韩流年赶紧起床,帮她穿上了衣服,还把自己的大衣直接将她包住,雪后的天气往往会更加冷,千万不能被冻着了。

    挂了急症,三十九度八,烧得不省人事。

    韩流年真后悔没有早点把她送来,以为她休息一下就会没事的,想想看昨天夜里多冷啊,她就一直站着或蹲在走廊,早就已经受了风寒。

    “医生,退烧药怎么不见效啊,这么烧下去会出事的,再想想办法看。”

    医生摸了一下舒舒的额头,翻开她的眼皮查了查,“韩总裁,退烧药不是灵丹妙药,也需要点时间才能发挥药效的,这样吧,拿冰袋给她覆上试试,再过半小时看看。”

    “好。”

    舒宁那里让林医生看着,舒宁一醒来或者一有事,林医生就会通知他的,他也希望舒宁没事,至少,也让他这个女婿叫一声妈,他一定会向她发誓,会好好照顾她的女儿,一辈子!

    病房里开着中央空调,窗户上凝结起了雾,韩流年用手指划出一块看向窗外,外面的雪积得很厚,昨晚大雪下了一夜,早上小了些,可还是不见阳光,天色阴沉沉的,好像这雪还没有下完。

    “妈妈,妈妈……”

    韩流年回头一看,病床上的舒舒又在做噩梦了,喊着妈妈,却醒不来。

    拿下冰袋,摸着她的额头是凉的了,可是摸着久一些又变得很烫,他只好拿了温度计伸进去插在她的胳肢窝底下,必须量一量才知道有没有退一些。

    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什么,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一个人,两天两夜没睡了,一向精神百倍的他也有些撑不住,屁股一沾上椅子就犯困。

    打着盹儿,头低一下低一下的,身子不自觉地往前一冲,他便惊醒了。

    取出体温计,三十八度,还在发烧,但好在体温是退了些。

    韩流年俯身看着她,轻手摸着她的脸,摸着她干裂的唇,沙沙地说:“老婆,快醒醒吧。”

    “水……水,好渴……”好像听到他的呼唤一般,舒舒的睫毛闪动着。

    韩流年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水,扶她起来些靠在他身上,拿着杯子慢慢为她喝水。

    舒舒喝了水,感觉身子轻了些,眼皮也轻了些,慢慢睁开来。

    “醒了吗?”

    感觉是韩流年的声音,她往上一看,再熟悉不过的脸孔正对她微微笑着,不是韩流年还有谁,对了,她记得昨晚是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睡着的。

    “老婆,醒了吗?跟我说句话。”韩流年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就这么趴在病床前。

    “要我说什么啊?”

    好似心中一块巨石落下,韩流年笑了笑,“你醒了就好,你昨晚发烧了一夜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