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坚持

暖夏雨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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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舒看着他风轻云淡地说着笑,心中的担心也放下不少,胡欣搭上话来,说:“是啊,听说你们要来,昨天就给你们留了一条大肥鱼。”

    舒舒怯怯地看着胡欣,“妈,冬儿挺闹的,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孩子闹一点才好,不过比起韩流年小时候,那冬儿可是乖得多多了。”

    “是啊,本来我们两个老人在这里还真有点无聊,自从冬儿来了之后啊,你妈有事儿做了,运动了,胃口都好了。”

    大家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轻松了,韩流年搂着舒舒的肩膀,看来,这婆媳问题是已经不存在了,“爸妈,我跟舒舒已经复婚了,这事先斩后奏,我的错。”

    韩志伟罢了罢手,“行啦行啦,你们好就好……来,小冬儿,爷爷抱。”

    冬儿扑过去,现在跟爷爷可亲了。

    在荷兰呆了两天,韩流年带着舒舒和冬儿逛着荷兰的风情小镇,他拿着单反一直给妻子和女儿拍照,冬儿咿呀学语的样子十分可爱。

    玩了一天,实在好累,吃完饭,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聊天休息。

    可是,大家心中的好心情立刻被阴霾所取代,卫星电视转到了中国的新闻电台,电视机里此时正在播着的新闻令他们大惊,韩柏集团六星级酒店爆出未取得批文就动工的消息。

    “大家可以看到现场,已经有施工人员进入工地,而我们的记者被挡在了外面,不知里面是否已经动工。据悉,韩柏六星级酒店还未取得批文,而目前韩柏集团总裁韩流年不在国内。”

    “胡说八道,”韩流年愤怒地站起来,“这明显是假新闻,他们还当真了?!没事找事,动工在即,施工人员进驻工地有什么不妥?”

    韩志伟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韩流年别急,树大招风,大家都关注着六星级酒店的动工,其实这未尝不是好事。”

    这时,在地毯上玩耍的冬儿,走近韩流年,揪着他的裤管,咿咿呀呀地说,“爸爸,抱抱,抱抱。”

    --

    六星级酒店顺利动工,进展也十分顺利,韩流年来到现场考察。走得累了,舒舒便在凉亭里坐下休息,这是工地上临时搭建的休息处。她摘下安全帽梳理着长发,西北风吹来有些冷,天气预报说这几天要下雪,不知何时下,刘海在额前乱舞,她一捋夹在耳朵后面。

    她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韩流年,韩流年手指着蓝图,在工地上作着指挥。

    一辆装载着水泥的货车缓缓地朝这边开来,舒舒回头看了一眼,也没在意,工地上时常有货车开来开去。

    唐又晴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眼睛怒视着坐在凉亭里的舒舒,汗水从眼角边滑下,她丝毫不在意,执着地踩着油门。开着货车,对她而言很明显有些吃力,但她毅然踩下了油门。

    舒舒拿着手机对准认真工作着的丈夫,“咔嚓”一声拍下。她只觉得后边的货车声响越来越大,猛地回头……

    一声巨响引盖过了工地上所有的声音,也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装载着水泥的货车冲进了凉亭,并且撞断了亭柱。

    韩流年呆住了,时间仿佛停止一般,手里的施工图不经意间随风飘落。

    舒舒……舒舒……老婆!

    凉亭倒塌了,货车横插进凉亭,凉亭的顶砸在货车上,挡风玻璃碎了一地,车头也凹陷了一个大洞。因为猛烈的撞击,货车上的水泥也因为惯性而泻撒下来,风吹来,扬起大片水泥灰土。

    “哎呀,不好了,总裁夫人刚才不是在凉亭里吗?”旁边一个人提醒。

    这一提醒,韩流年像出了闸的猎豹一样狂奔过去,不会的,舒舒不在里面……

    尘土飞扬,像浓厚的烟雾一样挡住了视线,韩流年奋不顾身地冲进水泥灰堆,徒手搬着韩乱的砖块。他看不清一米范围之外的一切,更别说哪里有舒舒。

    水泥灰不像一般的尘埃,风一吹就跟着风走,而是凝聚成一片逗留在原地徘徊。

    “舒舒,舒舒。”他一边叫一边搬挖着,水泥飘进眼睛,刺痛得睁不开,水泥吸进呼吸道,咳嗽声连连,但是他始终没有停手。

    水泥灰太厚了,才没多久,他的头发眉毛上就沾满了。他回头大喊,“赶紧叫救护车,先拿水桶洒水!”

    工人们纷纷拿起工地上一切能盛水的家伙,奋力洒水。水泥灰不再肆意飞扬,坍塌的凉亭、破损的货车一一露出真貌。碎砖瓦夹杂着玻璃粒子,韩流年挖得满手鲜血。

    员工们也上来帮忙,搬的搬,挖的挖。

    凉亭的横梁砸在货车的车头,里面的唐又晴不幸被砸个正着。鲜红色的血液从车门里流出来,一滴一滴直流。更加严重的,是货车的油箱正在漏油,周边的断墙残瓦上沾满了黑乎乎的汽油,而车头因为剧烈的撞击而冒起火来。

    火苗一簇一簇的,很小,但势头很旺,连带站着汽油的墙瓦也燃烧起来。

    火,火,火!韩流年炸红了眼,往燃烧着的汽油上洒水,会助长火势,他一声令下,“别洒水了,快报警!”

    他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唐又晴,胸口一阵闷疼,可叹可惜可恶可恨!

    韩流年不顾一切挖着,废墟中,一部手机引入眼帘,他颤抖的心脏顿了顿,是舒舒的手机。他捡起手机,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自己认真工作的脸。

    温热的眼泪滴在屏幕上,韩流年伸手一抹,把手机放进口袋,继续搬。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裤脚,是舒舒的手,他几乎快不能呼吸了,蹲下来紧紧握住舒舒的手,“老婆,老婆,别怕,坚持一下。”

    舒舒就在货车旁边,横梁一端砸在货车上,另一端落到了地上。真是万幸,舒舒正好在横梁和地面之间,“韩流年……”她微弱的声音传来,“我……我的脚被压住了……”

    这时,货车发出“呲呲呲”的声音,韩流年感到不妙。他环顾一下四周,舒舒就在这里,人多了也帮不上忙,万一出事会连累很多人,他又大声喊,“大家都离远点,车子着火了,我在这里就够了!”

    员工们听了,纷纷往外跑。

    韩流年搬开了周边的大碎石,舒舒白蒙蒙的脸出现了,她头上脸上身上全部都是水泥。

    “老婆……”韩流年伸手进去,擦着舒舒的脸,“别怕,我来了,别怕啊!”

    舒舒已经痛得不行,其实刚才她已经吓晕了,就是痛醒的。舒舒使劲睁着眼睛,她看到的是韩流年脏兮兮的脸和流着血的双手,仿佛有股巨大的力量支撑着她,“韩流年,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好!”韩流年快言快语,抱着舒舒的肩膀往外拉。

    “啊。”可是舒舒的脚卡住了,拉不出来。

    韩流年一咬牙,心疼得要死,站起身搬横梁。

    可是,哪怕韩流年力气再大,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横梁只抬起了一点点又重重地压了下去。

    “啊……”舒舒又一阵惨叫,几乎要昏厥过去。

    远处的负责人报告说,“总裁,员工们已经疏散,警察已经赶来了,你们再坚持一下。”

    坚持,舒舒可以坚持,可是大火不能坚持,韩流年再次屏住呼吸试着搬横梁。

    危急关头,韩流年一咬牙,横梁微微抬起。但是,横梁架在货车上,横梁一动,货车跟着动,而油箱里的汽油越漏越多。汽油洒在火星上,一簇簇火苗瞬间变成一团。

    邓子俊闻声赶来,不过是去旁边帮韩流年接了一个电话的时间,就发生了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见此,他立刻上来帮忙,他和韩流年奋力抬起压住舒舒的横梁,“我抬着,你快把人拉出来。”

    韩流年点头,弯腰把舒舒抱住拖了出来,“没事吧?”

    舒舒摇头,“没事没事……”

    忽然,一团火从货车底窜了出来,火沿着汽油流经的地方越烧越旺。

    “你们快走,货车要爆炸了!”邓子俊提醒,额头因为发力而冒出青筋。

    韩流年抱起舒舒,“一起走!”他说得坚定。

    “不行,横梁一动很可能会立刻爆了,你们先走。”

    韩流年一看货车,车底已经燃烧起来,刺鼻的味道呛得很,还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

    看看怀里奄奄一息的舒舒,不知道除了脚还有没有哪里被压伤,再看看吃力抬着横梁的邓子俊,他的力气也是有限的。

    千钧一发之际,已经来不及由他多想了,“好,你也立刻出来,小心一点!”

    “嗯,死不了。”

    韩流年抱着舒舒冲出废墟堆,邓子俊见他们跑得差不多远也慢慢松手放下横梁往外跑,才跑出两三米,“轰”的一声巨响,货车爆炸了,邓子俊因为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而摔倒在地。

    “子俊,”韩流年滚摔着过去,“子俊,你没事吧?”

    顿了约莫三秒钟,邓子俊从灰层堆中举起一只手,然后慢慢抬起头,“总裁,我没事。”

    医院的走廊里,永远充斥着强烈的消毒水味道,韩流年靠在墙上,眼睛盯着亮起的“手术中”的指示灯。

    他还没来得及换下身上的脏衣服,之前沾湿的地方,水泥已经凝固起来,他的几缕头发也变成了细柱。

    邓子俊背上有部分烧伤,但并不严重,他已经消毒包扎好,“总裁,刚才我接的电话是唐夫人打给你的,她说唐又晴在机场跑走了,还说她情绪很不稳定。”

    “……”回想起唐又晴血肉模糊的样子,韩流年不自觉地冒着冷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门一开,护士推着舒舒出来,她的腿骨折了,打上了石膏,其他都是小伤。

    万幸,韩流年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韩柏集团在建的六星级酒店工地爆炸,立刻成了第二天的头版头条,媒体将将唐又晴和舒舒两人的过往恩怨悉数例出,真是一场精彩的豪门争宠战。

    舒舒因为脚伤而在家修养,虽然不能外出,但她时刻关注着媒体的动向。

    韩流年一到公司就被堵在门外,被记者们连续轰炮。

    “韩总裁,这场爆炸案,凶手是你的前妻唐又晴,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韩总裁,唐又晴被确定换上精神错乱症,这是不是你之前取消上诉的原因?”

    “您的夫人是怎么看待此事的?”

    ……

    韩流年深吸一口气,忽地举起手,示意记者们不要急。记者们都很惊喜,因为往常的韩流年面对这般围堵,都是一言不发,没想到这一次却破例开口。

    “关于此事……目前为止任何媒体所报道的内容都不是实情。这是唐又晴单方面的失常行为,还有……”他顿了一顿,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回话,只有闪光灯“咔嚓咔嚓”闪个不停。

    “逝者已逝,希望大家给在生者疗伤的空间。我不希望看到继续有人恶意诽谤,我更不希望看到有心人士对唐又晴追根究底。大家都有子女,大家都有父母,望各位记者朋友站在唐家人的角度想一想,多谢!”

    说完,韩流年在警卫的维护下进了电梯。

    唐又晴的葬礼简单而庄重,韩流年还是以他妻子的名义为唐又晴立了碑,这也算是对唐家人的交待和安慰。唐老没有来,听说受不住打击住院了,舒舒见到了唐又晴的父母,陈永卉是一个端庄朴素的女人,她大半辈子都在为自己的女儿活,只要女儿在,她受再多苦都愿意,唐又晴的离去就像抽走了她的生命。

    “是我没有看好她……”这是陈永卉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舒舒并没有恨,甚至连埋怨都没有,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t市的冬天很冷了,快下雪了吧,舒舒穿着厚厚的羽绒衣,抱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轻轻地放在唐又晴的墓碑前,看着照片的人正对着笑,她也莞尔一笑。

    风肆意地吹来,吹得人睁不开眼睛,韩流年搂着舒舒,把无限温暖源源不断地传给她。

    --

    知道舒舒受伤的消息,李嫂带着冬儿回到了上海。

    冬儿明显长高了,说话已经很流利,也会走会跑了,舒舒高兴之余也深感难过,她终于体会到韩流年的感受了,错过孩子的成长,是这一生最遗憾的事情。

    “妈妈,你的腿还痛吗?”冬儿这个机灵的小鬼,关心人的样子简直跟韩流年一模一样,那眉角,那神态,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舒舒在石膏上敲了一下,“一点都不痛了,就是会痒。”